杰西卡和我在谈论创业公司时，会提到一些特别重要的词。我们对创始人的最高褒奖是“认真”。这本身并不是成功的保证。你可能很认真，但能力不足。但是，当创始人既强大（另一个褒奖的词）又很认真的时候，他们几乎是不可阻挡的。

认真听起来像是一种乏味的，甚至是维多利亚时期的美德。硅谷的人们会关注到这个话题，似乎有点不合时宜。为什么这一点这么重要呢？

当你说一个人认真的时候，你是在陈述他们的动机。这意味着他们在为正确的理由做一些事情，并且尽了最大的努力。如果我们把动机想象成矢量，这意味着他们的方向和幅度都没有问题。尽管这些本来就是相关的：当人们为了正确的理由做事时，他们会更加努力。[1]

在硅谷，动机之所以如此重要，是因为那里有太多人的动机是不对的。创办一家成功的初创公司会让你变得富有且有名。所以很多创业的人都是处于这个目的。而不是为了问题本身而产生兴趣。这就是认真的根源。[2]

这也是书呆子的标志。实际上，当人们把自己描述为“某呆子”时，他们的意思就是，他们对某件事本身感兴趣，而不是因为这个行为很酷，或者能从中得到什么。他们非常关心这件事，以至于愿意牺牲自己看起来很酷的形象。

真正对一件事的兴趣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动力，对于某些人来说，甚至是最强大的动力。[3]这就是我和杰西卡要在创始人身上寻找这种特质的原因。但它不仅仅是力量的源泉，它也是脆弱的源泉。关心制约着你。认真的人不能轻易对嘲弄的戏谑报以善意的回应，也不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们太在乎了。他们注定是直男。在一个人的青少年时期，嘲讽的戏谑和虚无的崇拜经常占据上风，这是一个真正的劣势。但后来它又变成了一种优势。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了，那些在高中时像个书呆子似的孩子，后来成了酷酷的老板。但人们误解了这种情况发生的原因。这不仅仅是因为书呆子更聪明，还因为他们更认真。当问题由学校里的练习题变成生活中的真实问题时，对它们的关心开始变得重要起来。

这很重要吗？认真的人总是会赢吗？其实并不是。在政治领域，在犯罪领域，或者其他与犯罪类似的领域，如赌博、人身伤害、专利钓鱼等，这可能并不重要。在更虚假的学术领域，这也无关紧要。尽管我知道的还不够多，在某些幽默的场合，这可能也不重要：可能完全是愤世嫉俗的，但仍然非常有趣。[4]

看看我提到的那些领域，它们有一个明显的模式。除了幽默，这些我都会想面对瘟疫一样避之不及。因此，**这可能是判定在哪个领域工作的一个有用的方法：认真到底有多重要？**这反过来也可以从高层中有很多书呆子推测出来。

和“书呆子”一样，另外一个与认真联系在一起的词是“天真”。认真的人往往看起来很天真。这不只是因为他们没有其他人的动机。他们往往不能完全理解这种动机的存在。或者他们可能在理智上知道它们的存在，但因为感觉不到，所以就忘记了。[5]

不管你是否相信，不仅要对动机保持天真，还要对你正在解决的问题保持天真。天真的乐观主义可以弥补快速变化导致的固有信念的缺失。当你面对一个问题，说“这能有多难？”，然后在解决之后，你会发现问题仍然存在。

对于想要显得成熟的人来说，天真是一个阻碍，这也是想要成为知识分子的人觉得很难离开硅谷的原因之一。自从奥斯卡 · 王尔德（Oscar Wilde）在 1895 年写下《不可儿戏》以来，对于这些来说，使用“认真”这个词就不安全了。然而，当你聚焦到硅谷，直接进入杰西卡 · 利文斯顿的大脑时，这就是她的 x 光视野在创始人身上寻找的东西。认真！谁能想到呢？当创始人赚了一大笔钱，却说他们创办公司是为了让世界变得更美好时，记者们简直不敢相信。这种情况似乎是为了嘲弄。这些创始人怎么会如此天真，没有意识到它们听起来是多么不靠谱吗？

显然问这个问题的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并不是一个反问句。

当然，也有很多创始人都在装模作样，尤其是那些小公司，以及很快就会变小的那些。但不是全部。有相当数量的创始人是对他们所要解决的问题感兴趣的，主要是为了问题本身。

为什么不应该有呢？我们不难相信，人们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对历史、数学甚至是就公交车票感兴趣。为什么就不能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对自动驾驶汽车或者社交网络感兴趣呢？当你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时，似乎很明显会有。对某件事情有了浓厚的兴趣，难道不就是巨大的能量和韧性的来源嘛？在其他每个领域都是如此。

真正的问题是，为什么我们对商业会有盲点。如果你对历史足够了解，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在历史上大部分时间里，赚钱并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在工业化之前的时代，它一直和抢劫有所关联，一些商业领域仍然保留着这种特征，只不过它们是用律师而不是士兵。

但在其他商业领域，有些工作也是很有趣的。亨利 · 福特（Henry Ford）花了很长时间用来研究有趣的技术问题，而且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这种趋势一直在加速发展。与 50 年前相比，现在通过研究你感兴趣的东西来赚钱要容易得多。这可能是创业公司所展现的最重要的变化，而不是它们的增长速度。虽然事实上，工作非常有趣这一事实也是它们能够快速增长的原因。[6]

你能想象有什么比求知欲和金钱之间的关系更重要的变化吗？这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两股力量，而在我有生之年，它们已经慢慢趋于一致。面对这样正在发生的大趋势，你怎么能不着迷呢？

我本来是想说这篇文章是关于认真的，现在我又谈到了创业。但我想，至少它可以作为一个某呆子的例子。

备注

[1] 有趣的是，有很多不同的方式可以显得不认真：聪明的愤世嫉俗、表面上的光彩照人、刻意的美德、冷酷、老练、正统、势利、欺凌、迎合、虚荣。这表明认真不是一个连续体的一端，而是一个在多个维度上可能达不到的目标。

我注意到这个列表的另外一个点是，它看起来像是一份人们在 Twitter 上的行为方式清单。不管是什么社交媒体，它都是一个生动的，但不诚恳的行为目录。

[2] 硅谷的人们，和其他地方的一样，他们的动机都是复杂的。即使大多数都是被金钱驱使的，他们多少也会对正在解决的问题产生兴趣，即使是那些因为兴趣创业的，也会有致富的念头。但不同创始人的动机的相对比例存在很大的差异。

当我说到动机”不对“时，我并不是指道德上的问题。创业是为了赚钱，这在道德上并无问题。我只是说这些创业公司做得并不好。

[3] 对大多数人来说，最强大的动力可能是家庭。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好奇心是第一位的。保罗 · 哈尔莫斯（Paul Halmos）在他的自传中明确表示，对于一个数学家来说，数学是高于一切的，包括家庭。这至少意味着对他来说是这样。（译者注：保罗 · 哈尔莫斯，美国数学家，主要研究概率论（特别是遍历理论）、统计学和泛函分析（特别是希尔伯特空间及算子理论））

[4] 有趣的是，正如“书呆子”这个词即使被用来做比喻，也显得认真一样，“政治”这个词则意味着相反的意思。认真，似乎不仅在现实政治中是一种障碍，在办公室政治和学术政治中也是如此。

[5] 在大多数欧洲国家，看起来天真是一个社会错误，而在美国并不如此，这可能是欧洲创业公司较少的原因。创始人文化与成熟的犬儒主义完全不同。

欧洲最认真的地方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毫不奇怪，这也是人均成功创业公司数量最多的地区。

[6] 很多生意都是累赘，而且可能永远都是。但是，即使是当教授，也有很多人是累赘。收集不同工作的累赘率的统计数据会很有趣，但我怀疑它们很少会低于 30%。

感谢特雷弗 · 布莱克韦尔（Trevor Blackwell）、帕特里克 · 克里森（Patrick Collison）、苏海尔 · 多希（Suhail Doshi）、杰西卡 · 利文斯顿（Jessica Livingston）、马蒂亚斯 · 林格曼（Mattias Ljungman）、哈吉 · 塔格尔（Harj Taggar）和凯尔 · 沃格特（Kyle Vogt）阅读本文的草稿。

由于本人能力有限比较菜，所以大部分内容是结合机翻完成的，若内容有误，还请留言，我会在第一时间进行更正。

原文地址：http://www.paulgraham.com/earnest.html

原文标题：Earnestness

原文发表日期：2020年12月